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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火相传 广岛原爆历史

倾述广岛记忆 <4> 灭降临之后的书信•日记 政府官员与科学家留下的记录 北川彻三•海军调查团员

8月8日“视察受害情况 惨不忍睹”

北川彻三•海军调查团员

  当打开封面印有“军极密”字样的“工作日记”(B5纸)的时候,我看到了用钢笔一行一行工整地记录下来的每一天的行动报告。

  1945年8月6日,记录了7日中午之前从海军省打来的电话的内容。(08/7广岛特殊炸弹被炸)

  记录者北川先生当时37岁,是一位隶属于东京目黑区海军技术研究所的中佐。在成为军人之前,他从京都帝国大学理学部研究生毕业,一直在做新发现的中子研究。

  北川先生前往海军省接受海军大臣米内光政的密令,成为了前往广岛的十人海军调查团中的一员。下午4点乘专机从羽田起飞,当晚7点半在岩国航空基地降落。

  8日早晨,海军调查团进入了已成废墟的广岛。“视察受害情况 惨不忍睹”。对照客观描述的“工作日记”以及后述的报告书以及信件,当时的调查内容逐渐浮出了水面。

  在天守阁倒塌后的广岛城废墟上,海军调查团与吴市海军船厂的三井再男大佐率领的吴镇守府调查团相遇、汇合。根据建筑物、电线杆以及树木的倒塌方向来勘测爆炸地点。下午,在发现了降落伞的铝制圆筒机器的龟山村(安佐北区可部町),回收了2个为测定爆炸冲击波而投下的调查用无线装置。

  来自东京的一行人在得到苏联入侵的通知后,于9日返回。但是北川中佐为了出席将于10日召开的“在广岛兵器补给厂陆海军联合研究会”而留了下来。

  由大本营调查团主办、在兵器补给厂(现南区广岛大学霞校区)召开的研究会上,题为“认定为原子弹”的“判决”被予以了宣布。受陆军委托进行原爆开发研究的理化学研究所的仁科芳雄博士、受海军委托的京都大学荒胜文策教授都到场出席了会议。向大本营提交的报告草案由新妻清一陆军参谋汇总而成(1994年捐赠与广岛市原爆资料馆)。

  北川中佐还“与荒胜先生进行市内巡回采样(独自)”,并于10日晚一同前往京都。14日返回东京,在海军舰政本部进行了报告。次日(15日),终战诏书发布,这一天的北川工作日记记载了“销毁机密文件”等内容。

  不过,有关原爆的记录最后还是没有被销毁。“工作日记”中记有“因原爆开发‘F研究’于7月21日出席与京都大学同仁的聚会”一事。北川中佐于8月10日拟定的“广岛空袭受害调查报告”,还保存了荒胜教授于15日发出的根据从拿回的土壤中检测出β射线、内容为“判定新型炸弹为原子核炸弹”的电报。

  战后,北川先生专心致力于硫化氢检测管的发明等安全工学的开发工作,并担任横滨国立大学教授的职务。他的次子、制造大量用于发明研究的检测管的光明理化学工业(总公司位于川崎市)社长不二男先生(67岁)这样说道:

  “也许父亲认为从事过原爆开发研究这件事或许是人生的污点吧。关于调查的事他几乎只字不提,也没有去领取手册(原爆受害者健康手册)。”尽管如此,北川先生还是将工作记录汇总保存在了一个公文包里。

  不二男先生于2004年,将父亲的这批调查记录捐赠给了筹办大和博物馆的吴市。这本在战后继续用来记录家庭琐事的“工作日记”,和一批母亲誊抄的父亲的信件,一直保存在不二男先生的身边。

  停战四天后,北川先生在写给被疏散到了老家滋贺县的妻子美和子(当时34岁)的信中,这样描述了对于广岛惨状的感慨:“烧死者的遗体处理工作尚未完成,着实是一派凄惨景象。”对于日本以及自己如何“从头再来”,他这样决意地说道:“我认为必须将科学当成一种文化,贯彻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中去!”

(刊登于2014年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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