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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爆被害者证言

传承记忆——不顾一切,光着脚丫向北跑去

武永舜子(88岁)=广岛市中区

凄惨的的妹妹的最后一刻,可怜至极

 在原爆中失去妈妈、姐姐和妹妹的武永舜子女士(88岁)现在仍然生活在她的出生地“胡町(现在广岛市中区堀川町)”,这里也是充满了她和家人在一起的快乐回忆的地方。二战以前,这里曾是洋服店和电影院鳞次栉比的繁华街区。被爆后,爸爸因为执念在火灾后的废墟上重建了房子。

 这是一个由爸爸三太郎先生(时年48岁)、妈妈シン女士(时年43岁)、一个姐姐和两个妹妹组成的六口之家。爸爸三太郎在胡子神社前经营一家招牌店,画电影院、商店等的招牌,1940年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一名古典美术商,他还是一个最早购买录音机、留声机的时髦人物。

 1945年8月6日,在广岛女学院高等女学校(现广岛女学院高中)三年级就读的武永女士被动员前往八丁堀(现中区)的广岛财务局。上午八点她刚刚在桌子前落座,一道“黄色的闪光”便刺入眼帘,又立即消失了。

 距离原爆中心地大约八百米的木制两层小院的正房的天花板掉落下来,周围一片漆黑。武永女士因为躲到了桌子下面而幸免于难,但是她前面的同班同学完全被压在了下面。她听到了带着哭腔的求救声“妈妈,救救我。大神,救救我”。

 噼里啪啦……听到建筑物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武永女士慌忙弄破天花板,逃到了外面。此时,她的裤子已经掉了下来,她只穿着内裤,不顾一切地向从身边经过的军人求助,光着脚丫朝北边的角落里逃去。

 在路面电车白岛线通过的道路上,烧伤的人成群结队地走过。武永女士从泉邸(现缩景园)继续向前走, 到了了水流更急的京桥川。她抓住一个像木筏一样的东西,避开顺着水流流过来的尸体,艰难到达河对岸。在朋友家过了一夜,她去了深川(现安佐北区)的叔叔家。次日,她和叔叔一起开始步行寻找家人。

 一周之后武永女士与父亲在鹤根神社(现东区)再次见面。在那里她也得知了在广岛女学院专门学校(现广岛女学院大学)1年级就读的妹妹尧子(当时16岁)已经去世的消息。据说在自己家被爆后,她的父亲和最年幼的妹妹虽然一起好不容易走到了泉邸,但是妹妹已经停止了呼吸,不知何时她的遗体就被撤走了。

 她的另外一个妹妹瑛子(时年12岁)被收容在大河国民学校(现大河小学校)的避难所。她当时是广岛女学院高中一年级的学生,在杂鱼场町的一间房子内进行分离作业时被爆。等到武永女士赶到的时候,妹妹已经处于濒死状态了。她横躺在地上,烧伤的身体已经长出了蛆虫。武永女士当时唯一能做的照顾就是呆在妹妹身边,帮她赶走苍蝇。

 (1945年)8月15日二战结束后的8天后,瑛子耳鼻出血,停止了呼吸。“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糟了那么大的罪。太可怜了,太悲惨了……”

 据说(当时和武永女士一起)在财务局的同级生大声哭喊,没能逃出去最后被吞噬在火海里。家里的(武永女士的)母亲的遗骨至今也没找到。在父亲的老家大林(安佐北区)静养的武永女士头发脱落,发高烧,进入昏睡状态。

 “一定要回到胡町”。三太郎先生依旧每天从大林出发,骑着自行车经过老房子的遗址。第二年春天他建了一栋黑房子,古美术店也重新开张。他作为町内会长为胡町的重建而四处奔走。1963年秋,66岁的三太郎先生去世了。

 大约20年前,武永以“市民所画的原爆的画”的方式将她父亲所画的描绘被爆后惨状的水彩画捐赠给了原爆资料馆。武永女士表示“现在如果核武器咚地一声爆炸了,全人类将会灭亡。希望不要再发生战争,期待各国领导人可以圆满地签订和平协议”。(桑岛美帆)

(刊载于2019年9月10日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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