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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爆被害者证言

“传承记忆”阿部静子女士严重烧伤,但绝不向歧视她的人低头

阿部静子(92岁) 广岛市南区

全力投入证言录制活动,播下和平的种子

 “因为原爆我才变成这个样子,我就是一个活着的证人!”18岁时因遭遇到了被爆而导致面部和手部受到重伤的阿部静子女士,在回忆起自己因原爆而改变的前半生如此感叹道。她养育了三个孩子,克服了原爆后遗症和来自他人的歧视,长期致力于反核运动。

 阿部女士成长于广岛县海天町的一户农家,从安田高等女学校(现在的安田女子中高)毕业后,于17岁时与三郎先生成婚。当时三郎先生辗转于旧满洲(中国东北)和南方之间,他们夫妇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在此期间,“那一天”突然来临了。

 1945年8月6日上午,阿部女士与婆家中野村(现广岛市安艺区)的村民在平塚町(现中区东平塚町)参与拆除建筑物的工作。她在屋顶上正准备把那些拆除的瓦片搬下来,突然被吹到十多米远的地方,重重地摔落到院子里。

 这里距离原爆中心地有1.5公里。她苏醒时发现周围已经变暗,空气中散发出一股难闻的人体烧焦的气味。受到红外线辐射的照射,阿部女士右半身的脸部肿胀,右臂皮肤完全剥落垂至指尖。因为手臂放下后会产生剧痛,她只好把手臂贴在胸前,和附近的人一起步行前往中野村。

 在被船越町(现安艺区)日本制钢所的临时救护所收容三天后,她终于回到了娘家,再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到了家里,家人把磨碎的土豆泥涂到她的伤口处,用浴衣代替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后来,烧伤的那些地方长出了瘢痕,嘴巴歪曲变形,右手指也变得弯曲起来,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地正常生活了。

 同年年底,复员回家的三郎拒绝了周围人劝他离婚的建议,他下定决心要照顾阿部女士一生。第二年,阿部女士怀了长子,以此为契机,她住院半年并进行了植皮手术,11月份,长子出生。1949年,她生下了二儿子。1954年,又生下了长女。

 虽然一方面得到了来自丈夫的爱的支持,但另一方面,每当她外出时,总是被他人大肆嘲笑“红鬼子来了”。儿子在学校也常被人欺负,被嘲笑是“皮卡丘的孩子”,为了避人耳目,他甚至走山路回家。“总是低着头生活,和孩子们一起哭泣。无数次想要去死……”

 给阿部女士带来向前迈出一步勇气的正是那些和她一样经历过原爆的人们。她经常参与后来被称为“原爆1号”的已故吉川清先生在原爆和平纪念馆所建造的临时小屋的集会,在那里与大家一起分担了被爆的烦恼,也积极参与了早期的被爆者支援活动。1956年,阿部女士曾带着六岁的小儿子参加了国会请愿活动,谋求对被爆者的救护。“悲伤啊!痛苦啊!早已忘记了微笑的被爆者,像早晨10点的阳光一样温暖的手……”,她创作的这首诗,后来成为了大家在反对核武器的集会上歌唱的主题曲。

 1964年,美国的和平活动家芭芭拉·雷诺兹等人策划了“和平巡礼”活动,他们还对欧美和苏联等地进行了大约为期三个月的访问活动,讲述他们的被爆经历,此外,他们还面见了当时下令投放原子弹的美国前总统杜鲁门先生。他们也谈到了美国人的善良,并表示时至今日,他们内心对美国人怀有的憎恨也都早已释然。

 阿部女士表示“我不希望你们体验和我一样的痛苦”,她一直全心全意致力于原爆证言活动。大约在7年前她退职了,住进了老年公寓。她在感慨“希望可以播下和平的种子”的同时,也难以抑制对于一直追随特朗普政权的日本政府的愤怒。“仅仅是原子弹爆炸已经带来那样巨大的伤害。如果再次使用核武器,可能地球就要毁灭了。和平是多么重要啊!我不仅反对使用核武器,也反对拥有核武器。我想把这样的声音传达给世界。”马上就要迎来原爆75年纪念日,她的这种想法变得愈加强烈了。

(刊载于2020年1月13日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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